北宋时,大将焦赞因打死奸臣谢金吾,被发配沙门岛。途经三岔口,投宿于刘利华夫妇店中,得到刘氏夫妇的保护。大将任棠惠奉元帅杨延昭之命,暗中保护焦赞,亦住刘的店中。结果与刘发生误会,黑夜中双方搏斗起来。后来焦赞也闻声出来参与打斗。幸得刘妻持烛台出来,焦赞始认出三关上将任棠惠。于是杀了解差,一起回营复命。
京剧《三岔口》有新剧、旧剧之区别。新《三岔口》是在老《三岔口》的基础上改编而成的。旧剧将刘利华夫妇描写成开黑店的杀人歹徒,他们不仅要害死焦赞,还要刺杀任棠惠,终被任棠惠所杀。新剧经过中国京剧院老一辈艺术家们的努力,从剧本、人物、人物关系、服装扮相、武打情节、技术技巧等各方面,进行了大胆而细致的改编。如将刘利华夫妇改写成富有正义感的人,为了搭救焦赞而与暗中保护焦赞的任棠惠发生了误会,所以才出现了二人在黑夜里的打斗场面;在武打情节、技巧的安排上,由于强调了二人之间出现的误会,所以具有强烈的喜剧效果,在惊险的武打中既保留了真实感,又增加了浓厚的趣味性;刘利华的脸谱也由原来的歪脸改成白鼻梁的正面形象等,给旧剧以脱胎换骨的改造,美化了京剧舞台,使《三岔口》这样一出不起眼儿的小武戏一跃成为独具风格、新颖别致、短小精悍的精品剧目。
在整理改编工作中,张云溪、张春华两位先生可谓功不可没。《三岔口》一剧是两位老师40年舞台合作的结晶。张云溪老师曾对我讲,他和张春华老师合演的《三岔口》在北京、在外地,在亚洲、在欧洲、在美洲,在世界各地巡演已超过二百场。他们在长期的舞台实践中,不断丰富、不断修改、不断完善。他们用自己精湛的表演赢得了不同肤色、不同语言、不同民族、不同国家观众的欢迎和赞赏。可以这样讲,他们合作表演的《三岔口》在向世界弘扬民族文化艺术——中国京剧的工作中,发挥了承前启后的重要作用。直到现在,《三岔口》还是每一个出国演出的京剧团体、甚至是地方剧种的必演剧目。同时,该剧也早已成为各戏曲院校武戏表演教学中的必修剧目。
“摸黑”一场是戏里的核心片断。规定情境是漆黑不见五指的室内空间,但舞台上却又是场灯全部开启,这就首先要求演员表现黑夜感方面的表演特点。云溪老师说戏时,从头至尾强调要求的就是这一点。相互寻找对方主要是靠“听”、“看”、“摸”的表演手段。“听”要听对方的脚步声、衣服的摩擦声、呼吸声、刀风声,以此去判断对方的方向与位置;“看”应是觑看,是“听”与“摸”在眼神上的反映,要通过眼神准确地表达出漆黑的环境与内心节奏的变化;而“摸”要分出上、中、下不同位置,必要时还可用脚去“膛”,寻找目标。“听”、“看”、“摸”三者紧密配合,缺一不可。
再者,要强调对打中的“真实感”。如刀削、刺、砍、扫,拳打、掌切等动作,要“严”,要“准”,唯此才能表现出对打的真实感觉。但手里的劲头又要做到能“擎”得住,非生活化的真打实砍。我在演出此剧时,曾借用过二位老师在《三岔口》中曾经常使用的两把单刀。我惊讶地发现,两把刀的刀刃上竟不见一处磕碰过的痕迹。只此,便可见老师们手中之“擎劲”功力已达多么深厚的地步。
1983年,在北影厂拍摄京剧故事片《岳云》,我担任舞蹈武打设计并负责一些组织工作。张云溪老师是该片的京剧艺术指导,也是我的具体指导。张老师对工作极其认真负责,同我们一起整天“扎”在摄影棚里。那时,每天中午有两小时的休息时间,我尽力安排张老师休息好。但他不是谈拍片就是谈戏。有一天,张老师对我说:“福生,我中午不休息了,聊天也浪费时间,我给你说出戏吧。”我当时高兴得不知怎么才好,可又考虑到老师年岁大了,应该休息,因而犹豫不决。但张老师坚持要给我说戏,先说的就是这出《三岔口》。就这样,在北影的摄影棚里,每天中午说戏不止,一说就是三个多月,一个眼神、一个手势都不落下。老师不但要求我做好,还亲自示范给我看,一遍又一遍,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从此,我向老师的求教便一发不可收拾。老师离我们而去,但老师给我说戏讲艺的情景,经常一幕幕映现在我的脑海里。我今天将这个立体剧本整理出来,也是对老师的怀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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