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楼》为宋代故事剧,一名《拿高登》。
高登倚仗其父高俅官居太尉的权势,荒淫无耻,横行乡里。某年三月三日,带领众恶奴名赴蟠桃会,实则图谋抢掠美貌女子。其时,徐宁夫人携子女郊外扫墓,恰遇高登路过坟茔。高见徐女貌美,顿生邪念,遂令谋士贾斯文上前提亲。遭到拒绝后,强抢徐女而去。徐宁之子士英闻知,急速追赶,途中邂逅花逢春、秦仁、呼延豹,三人助徐乘夜同入高府,在艳阳楼救出徐女,杀死高登。
此剧原为武净应工剧目,除范宝亭、刘奎官沿袭传统外,自俞菊笙始,渐转为武生应工之勾脸戏。其弟子杨小楼、尚和玉均擅演此剧,但风格迥然不同。此后孙毓堃、高盛麟等,皆宗杨派演法;惟厉慧良在间接继承杨派功架规范、造型优美、动作富于韵律和注重武戏文唱的艺术风格之余,独辟蹊径,有所突破,终于形成独具异彩的代表剧目。
厉氏表演的一个最大特点是以心带身,也可以说是以人物带技巧。在这出戏里,他的一切艺术技巧,都是围绕着高登这个典型人物而安排的,意在通过各种艺术手段刻画出高登恣行不羁、横蛮霸道的恶少形象。
为了刻画出血肉丰满的艺术形象,他善于活用程式而又不被程式所囿,并且根据剧情和人物性格的需要,敢于大胆地创造新程式:剧中三次上马的表演,足以展示出他的这种创造精神.赴蟠桃会前的第一次上马,高登志得意满,骄纵狂傲,动作款式从容不迫,充分显示出作为衙内那种不可一世的霸气。在“趟马”的表演中,厉慧良不仅大胆地从其他行当的表演程式中去“捋叶子”,而且还借鉴表演艺术之外的有益因素。在这段舞蹈性很强的表演中,他有一个横鞭过顶、右腿左向后勾、长身、扭头、侧目而视的优美动作,这是传统表演中所没有的,似乎违背了传统中所强调左右相称的“子午势”,而有“一顺边”之嫌。然而,这个出了格儿的动作却是那么美。究其来源,乃是从“四小名旦”之一宋德珠的表演和他儿时见到过的进口香烟“洋画儿”中洋人儿举马鞭儿的姿势化过来的。第二次上马,是在听到贾斯文禀报庙会上有美女的消息之后,一时垂涎欲滴,急不可待地抓起马鞭纵身上马,恨不得一步迈到庙会会场。第三次上马,则是在抢到徐女之后,急于回庄寻欢作乐,因而上马的速度快如闪电,一个转身儿就骗上马背,扬鞭催马,疾驰而去。三次上马,层层递进,准确地外化出人物的心理轨迹。
厉氏最有特色的艺术处理,是他一改传统演法,创造了从无先例的“醉打”,即带着醉态开打。当高登正沉溺酒色、寻欢作乐之际,突然遭到花逢春等人的袭击,一时大出意外,不得不仓促应战。只见他身体摇晃,手足失控,步履蹒跚,站立不稳,活现了高登饮酒过度后的蠢态。彼时,他身不由己地挥舞兵刃,勉强与对方交战,眼神是恍惚的,动作是笨拙的,只有招架之功,而乏还手之力。然而,他毕竟是一个膂力过人的强悍之徒,因此,要想制服他,也绝非轻而易举的事。生活的真实,为演员提供了通过各种艺术手段揭示人物性格、推进剧情发展的充分机会与时空,厉慧良在多回合的“开打”中,全面展示了自己驾驭各种刀枪把子的高超技能,无论是大刀、长枪或“仙人担”(即练举重用的石杠铃),他都能驾轻就熟,操纵自如,并且其中不乏难度很大的“绝活”:如长枪掷出后转身于后背接枪;大刀自臂膀向上滚动、绕脖儿后滑向后背接住以及单手高举仙人担过顶、在掌心上旋转等高难动作,都能给人以有惊无险的审美愉悦。
厉慧良的表演具有诱人的律动感与雕塑美。他的一招一式、一静一动都充满了韵律,有起伏,有层次,高低错落,跌宕有致。他表演中的美,不仅凝固于静止(亮相)时,而且贯穿于过程(动作)之始终.在他的躯体内部,仿佛有一根足以驾驭周身每一个关节、每一根神经的无形游丝,统领着他的一举一动,使他的表演完美和谐,一气贯通,丝毫没有间隙或断落。其根本原因还是在于他时刻都在用“心”去演戏。心功发自于内,身功形状于外,由表及里,以心带身,身心契合,表里如一。他的表演是有灵性的表演,具有收魂摄魄的穿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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