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大管家赖大之子赖尚荣为自己庆寿,邀少年清客柳湘莲串演《雅观楼》。贾珍、贾琏、及贾珍之子贾蓉去到赖府祝寿,贾珍妻之庶母尤老娘与次女尤二姐、小女尤三姐也随到赖府看戏。贾琏思纳尤二姐为妾,暗地将其妻王熙凤的九龙玉佩赠与尤二姐为信物,后由贾蓉做媒,私娶尤二姐住在花枝巷。贾珍对尤三姐垂涎已久,但在饮酒之时遭尤三姐痛骂。尤三姐因看戏钟情柳湘莲,对母亲、二姐实言相告;贾琏自愿为媒,向柳湘莲提及亲事,柳湘莲允婚,并以随身佩带的鸳鸯剑以为订聘之物。柳后来却误信薛蟠胡言,以为尤三姐不贞,过府退婚。尤三姐用鸳鸯剑自刎以明其心;柳湘莲后悔不及,疯癫而去。王熙凤得知贾琏私娶尤二姐,用计将尤二姐赚回府中,又利用贾琏侍妾秋桐施以百般折磨。尤二姐产下一子,凤姐借秋桐之手将其害死,最后又用毒药鸩死二姐。
《红楼二尤》一名《鸳鸯剑》。取材于《红楼梦》第64—79回。荀慧生于1932年首演,是荀派的名剧之一。在此剧目中,荀慧生前饰尤三姐,后饰尤二姐。在舞台上塑造了两个性格迥异,又最终逃脱不了封建制度魔掌的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妇女形象。前半出戏,荀慧生运用花旦爽朗、热情、细腻的表演和身段展现出的是一个敢爱敢恨,以清白之身证明自己对爱情忠贞的可歌可泣的尤三姐的形象。
荀先生在处理尤三姐的第一次上场,“小锣抽头”走上,面带不悦,随即右转身向上场门张望,退走两步后再回身归到台中,唱“厌繁华暂避那绮罗豪宴”,这一看一退正反映了尤三姐的处世态度。“且往这花园内寻觅清闲”的唱腔,唱得有感情,尤其“花园内”这三字,边唱边向四周张望,让人感到了尤三姐躲开了绮罗豪宴的轻松的情绪。这两句唱得爽朗痛快,顿挫分明,符合尤三姐对于看不惯的事情就直截了当予以排斥的个性。荀慧生在处理尤三姐因看柳湘莲串戏,由赏舞听歌到对柳一见倾心,表演得很有层次,他用二目凝视柳的串戏而爱慕得出了神,忘其所以。“台上”柳湘莲的一举一动,都关联着“台下”尤三姐的心神。当尤三姐与柳湘莲第一次目光相对时,不好意思地把脸扭过去,低下了头;在柳湘莲临下场时二人目光再次相对,尤三姐的脸上显出了羞涩之情;柳湘莲下场后,尤三姐一往情深地望着柳下场的方向,怅然有失,如梦初醒。荀先生分寸鲜明地把握了尤三姐的感情变化。在第四场“思嫁”中,唱的[四平调]是尤三姐爱情的表白,头两句唱的不拖不粘,语气生活化,着重抒发了尤三姐不满足处于这种寄人篱下、供人玩笑的环境的幽怨,尤三姐面部那如痴如呆,落魄失魂的神情,加之懒洋洋的步法,都表现出那种无可奈何的苦闷。当唱到“那一日看戏文把人恋爱”时,在唱中夹入念白,使人看到尤三姐想起柳湘莲串戏情景就精神为之一振;这也和头两句唱形成鲜明的对比。那“把人恋爱”的唱腔缠绵柔情,加上那回身低头的身段,把尤三姐那情窦初开的心怀表现得恰到好处。这段[四平调]清新、明朗、秀丽、含情,突出了尤三姐丰富的感情世界。
如果说我们把荀慧生塑造的尤三姐比作是一个出污泥而不染的芙蓉,那么他塑造的尤二姐则可以比作是随风逐飞之柳絮。如作为一个弱女子,在富贵的引诱、淫威的凌逼之下,受到了“恶风吹,残絮天”的下场,虽说她有见异思迁、甘心做贾琏玩物的一面,但出身寒微,迫于生计,将自己终身托附于豪门,就难免不受制于人。在准确地把握住两个人物的基调之后,在声腔处理上,尤三姐重用[西皮],尤二姐重用[二黄]。尤其是尤二姐在儿子已死,自己大限将至时唱的[二黄小导板]“后悔当初一念差”,荀慧生唱得真是回肠荡气、令人不忍卒听。婉转凄凉的声腔成为人物最后的哀鸣,泣不成声的“不该失足做墙花”包含着二姐的反思与忏悔。张华曾是二姐指腹为婚的夫家。唱到“死无面目见张华”,他的表演是那样撼动人心,随着“见张华”的唱腔将出,尤二姐凝目远视,表现出的极其复杂的内心世界,其中有悔恨、有绝望、有失落,有感到追寻荣华的失算,有不得再见远方的张华的遗憾……直到末句“痛断肝肠染黄沙”,听来游丝百转,凄惨悲哀道出了一个被摧残的弱女子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哀怨。
荀慧生的《红楼二尤》,通过尤氏姐妹悲壮凄惨的故事,意在反映生活在男女不平等社会与封建婚姻束缚之下,妇女们的悲惨命运,对贾家这样的豪门望族吃人害人摧残人的本性也是有力的揭露。正因为有如此鲜明的立意,加之荀慧生呕心沥血所刻画的人物,所以,使得这出戏常演不衰,红遍大江南北。因荀慧生晚年息影舞台,有个别身段已难回忆,故在整理此剧时,曾参考过童芷苓主演的戏曲电影片《尤三姐》和刘长瑜的演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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