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香罗带》剧情介绍赏析

明朝,乌程县守备唐通,娶妻林慧娘,生子唐芝。唐芝长大后,请陆世科教读。唐通因公出差。一日陆世科突患风寒之症,唐芝见状,拿锦被送往书馆为先生覆盖发汗,因年小力单不好拿抱,就用母亲罗带系之。唐通自杭州归来,到书馆看望陆世科,见妻罗带在馆,遂怀疑林氏不贞,盛怒之下,持剑逼林氏夤夜叩陆门。林氏叩门,陆世科正色严词,愤而辞馆。唐通此时方知是误会,向妻赔礼,和好如初。唐通二次离家,宿店遇盗,遂用林氏罗带捆绑强盗,斩其首级。因随陈璘出征急走,匆忙中将衣物马匹遗留店中,地保见无头尸即向地方官报案。因尸用罗带捆绑,疑是唐通被人杀害。去至唐家,正遇唐表弟杜之秩向林慧娘借钱,并轻言调戏,遭林氏怒斥。地保认为有机可乘,反遭林氏怒打。地保怀恨在心,向县官诬告林、杜行为不轨,二人遂被收监。陆世科辞馆后,中举,放任浙江巡按,察看民情,在湖州下马,勘审积案,见林氏罗带忆起往事,认定林氏不贞杀夫,判以极刑。唐通归家,闻讯赶至法场,几经争辩,真相大白,林氏冤案始雪,夫妻团圆。

《香罗带》一名《三疑计》,又名《拾绣鞋》。原为秦腔,后经陈墨香改编,改绣鞋为罗带,林慧娘原作李月英,陆世科原为老生扮,现改为小生。此剧于1927年编成,于同年8月12日在北京开明戏院(今珠市口影院)首演,备受观众欢迎。这出新颖而别具一格的悲喜剧剧情曲折动人,剧本语言洗练,文典俗白运用贴切,且富有很浓的生活气息,更重要的是在人物塑造上,突出表现了荀派艺术表演生活化和性格化的特点。这出戏从1927年由荀慧生首演,后来其女荀令莱曾演出此剧,到中国戏曲学院副院长荀令香(荀慧生之长子)传授青年教师 和学生演出《香罗带》,屈指算来整整有七十五个年头了。一出戏有这么强的生命力,是经受了时间的考验和观众认可的。

荀先生对林慧娘这个人物的唱腔设计,正如他自己所讲的:“创造唱腔必须认真下功夫,深入实际,结合剧情,抓紧人物思想感情,不能孤立地去‘想’腔……那怕是四句摇板,只要情绪掌握得好,喜怒哀乐无不可表现”。二场“别家”就有四句[西皮摇板]。他在唱头一句“我儿夫是英雄才高志大”时,在紧拉慢唱的节奏中,吐字清楚、四平八稳、落落大方,显示出了林慧娘大家风范的身份。在唱第二句“论韬略不亚那汉室虎牙”时,在“韬略”、“虎牙”四个字上用了俏丽的行腔,把林慧娘因为有这样一个有作为的丈夫而感到欣慰的心情传达给了观众。在“天生就封侯骨”的“骨”字后面加了虚字“哇”,唱得有韵有味,寓柔于情、柔而不流。末句唱“到将来凌烟阁”的“阁”字后面稍一停顿,继而在“必定有他”的“他”字上,运用了气息集中的喷口,让观众领会了坚信丈夫能建功立业的意愿。

再第六场《释疑》中的[西皮二六]头一句“强对菱花整鬓云”的“强”字,用的曲折环绕的旋律,“整”字又用了倚音装饰,这“悠悠荡荡秋水浮船”的唱法,把林慧娘当时的恐惧心情表露无遗。唱第二句“却叫脂粉掩啼痕”时,“啼”字柔中带哭,加之“痕”字上滑一挑的唱法,不仅体现了荀先生“能变秦声(指梆子,荀先生变的是河北梆子,并非真正秦声)人徽汉(指京剧)”的独特风格,而且将林慧娘承受委屈、口不能辩的怨愤之情曲折传出。“愁随春水添三分”,一个“添”字,荀先生用了下滑压音,出口犹如银河直泻、势不可收。我记得小时候看《香罗带》时,荀先生在梳妆的[二六]中,有一个边抽泣边撇嘴唱的表演,演得精彩,唱得传情。直到我向荀令香老师学此戏时,才知道这令人叫绝的表演在“心比秋莲苦十分”一句上。荀先生在“心比秋莲”后面加了一个虚字“就”。“莲”字出口,唱音不断,在虚字“就”字出口前,突然快速闭口抢气,用鼻猛吸一口气,这种深吸气必然导致全身的相应配合,肩头上提、梗颈、低额,随着身体的自然动作,再配合微颦的双眉、含怨的眼神、欲哭不敢放声、紧闭抽动的嘴角,这许多的表演需要在一霎间完成。这种演员从特定情景出发的激情表演,要用真挚同情林慧娘的心来唱,才会感染观众。末一句“害煞了人哪”,是用斩钉截铁、掷地有声的情绪结束的。这里干板垛字的唱法和前面的柔声哭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记得令香老师说戏时讲过:“到此时除了怨恨唐通外,还有豁出去的情绪,林慧娘不去书馆不成,那就硬着头皮走吧。”

在末场的《明冤》里,荀先生突破了以往程式,另辟蹊径,大胆地采用了[二黄散板]唱腔及大段念白交相使用,来推进剧情,造成观众对剧中人的怜悯和对其命运关心与同情的效果,真算得上独树一帜。荀先生的这段念白,从丹田中运气吐字,既抑扬顿挫、字字分明,又似断实续、上下相连、一气呵成,有时听来,不知在何处点句,但却非常吻合林慧娘念怨悲愤、五内俱焚的情感。在[慢纽丝]打击乐声结束后而起唱的[二黄散板]缓起低唱的“覆盆千古恨”五个字里,“恨”字荀先生运用了气声技巧,在唱完“千古”二字后用鼻吸气,“恨”字咬字头、放字腹、收字尾,这种先行气后放音的唱法,配之深沉的[大锣一击],压抑的气氛一下子抓住了观众的心。他的哭中有唱、唱中有哭的哭述的处理方法,板散情不散、腔不散,犹如哀猿啼峡,催人泪下。总的来说,荀先生这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导之以行的创腔方法及悲剧音乐的处理手段,是很能突出人物的思想感情的。

荀先生在这出戏中的表演也很有特色,如在启唱[二六]以前,[二六]有一个十二板的过门,在过门里有一段精彩表演。唐通持剑相逼,林慧娘慌忙躲闪,这一逼一躲在舞台上形成了大幅度的调度。荀先生这里的表演是:头微摇动,眼光流露出乞求的神情,双手连连摆动,两条下垂的水袖随着快步如飞的脚步,飘拂而起,犹如春风摆柳。接下来是二人“半个合推磨”,荀先生脚下走的是“横步”,这种步法很吃功夫,脸要看着唐通,上身向左拧,朝着唐通,而左脚先横撇脚往右脚右方上步,随之右脚向右直上步。这种走法,需要身体各部位的有机配合:上身的稳劲,腰里的拧劲和擎劲,脚腕子的轧劲,这三股劲要合而为一,拧成一股绳才能走顺,况且偌大个舞台这一挤一扯,只有六、七板的时间,剩下寥寥五板,二人还要走“双合扇”往里盖的舞蹈。荀先生的表演从人物出发,有戏有技,既火炽又有分寸,真正做到了快而不乱,繁中见稳,尤其是和唐通往里一盖两盖的大转身,两条水袖像两只玉蝶相戏追逐,飞落有致,美不胜收。“眼是心中苗”。荀先生演悲剧,最突出是眉宇间的惨厉之像,善于变化的喜怒哀怨的眼神。林慧娘第二场出场时柔光的“定神”,唱摇板时含情期待的“凝神”,第六场中听到丈夫说自己败坏门庭时愕然呆滞的“愣神”,和丈夫争辩时,理直气壮、冷峻坦荡的“送神”,唐通以剑相逼悲愤委屈的“怨神”,一直到法场上被冤蒙辱时精神恍惚之神态,荀先生表演得淋漓尽致,而始终又能把各种技巧融进人物的感情之中,使程式化的表演动作富有生命力,让观众从中受到感染,得到艺术美的享受。这正是荀派生活化、性格化的表演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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