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春闺梦》剧情介绍赏析

说到《春闺梦》,不能不提到《荒山泪》,因为它们是思想、艺术相近的姊妹篇,都诞生于1931年,也是程砚秋自1922年以《梨花记》、《龙马姻缘》为开端、在长达10年的新戏创演第一个高潮中的最后两出名剧。《春闺梦》首演于1931年初秋,是这一创作高潮中的压卷之作。

《春闺梦》、《荒山泪》与此前程砚秋的新戏,如《红拂传》、《鸳鸯冢》、《青霜剑》、《金锁记》、《碧玉簪》、《梅妃》、《文姬归汉》等,均有所不同。这些戏虽然对封建社会的丑恶有所揭露谴责,但更多的是表现个人婚姻及遭遇的不幸,《春闺梦》、《荒山泪》则直面更广阔的社会,揭露社会黑暗、战争频仍给百姓带来的苦难。正如他当时撰文所言:《荒山泪》、《春闺梦》的问世,“犹之乎从平阳路上突然转入于壁立千丈的高峰,现出一个思想的急转势”。程砚秋在名列“四大名旦”之后,没有止步、满足,他进一步走上以舞台唱人生之路,借编戏演戏把矛头直指社会现实,谴责当时的军阀政客为一己私利,倒行逆施,连年混战,抽丁苛税,以致民不聊生。这些戏是他“发泄个人胸中的不平和愤懑”的作品,是向黑暗社会现实发出的声讨和控诉,唱出了千万百姓的心声。

《春闺梦》与程氏1924年《碧玉簪》后一系列新剧的编剧,均为浙江名儒金仲荪先生。他以唐人陈陶《陇西行》中的名句“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的意境编写该剧,诉说黎民百姓不胜战乱之苦。剧写东汉末年王恢新婚三日,就被强迫入伍,不久阵亡。妻张氏独守闺房,盼夫不归,又无音信,心中郁闷,久思成梦:丈夫归来,夫欢妻悦,和美幸福;这时战鼓又起,王恢又被征掳而去,张氏追夫而不得,被战场尸骨横陈的惨烈景象惊醒,怅然若失,只能继续她那无尽的思夫之梦。

程砚秋对《春闺梦》以及《荒山泪》这两出思想政治倾向性很强的名剧,在艺术上也是精雕细琢,有创造,有革新,有名段,有佳做,在艺术欣赏上给人以极大的满足。

《春闺梦》的核心是“梦”。前面有一些交代情节、预为铺垫的场子,无非描述“思夫”心情,因“思”才有“梦”,所以艺术重点也就放在了“梦”的前后两部分。“梦”的前半部是梦见王恢归来,夫妻欢聚,温馨幸福。这部分的唱段仅是两句〔西皮摇板〕、一段〔西皮二六〕和一段〔南梆子〕,但表演十分丰富优美,与唱腔配合非常紧密,传达出的感情十分细腻。如〔摇板〕中“今日里见郎君形容瘦损……”,程先生及其弟子赵荣琛都唱得略慢,喜中带悲,饱含对亲人的关切之情。后面的〔二六〕,唱腔的旋律变化并不大,新腔也不多,却配合有很多身段:“饥寒饱暖无人问”一句,有双手抱肩、肩微晃的动作,形容天寒地冻中戎马生活的艰苦;她头微扬,眼神对王恢饱含怜惜关切之情,这是情在进一步深化。再后的〔南梆子〕,唱腔委婉、轻柔,同时配合了很多表演身段,脸上、眼睛、身上、水袖,处处是戏,表现小夫妻久别重逢,闺房内互相戏谑、怜爱的深情。此处还有一些无声表演,如王恢扑向妻子,张氏扭动腰身,巧妙地两次躲开,这躲开正是她内心喜悦而在外表上又有些羞怯的体现,恰合人物的身份和感情——端庄中有流丽,流丽中不失端庄。

“梦”的后半部,环境突变,是在刀光剑影的战场上。王恢又被掳去,张氏不肯再失去夫君,紧紧追赶,一连几个大圆场(程先生的圆场功夫极为深厚,《武家坡》的“跑坡进窑”无人能及)后,被士兵踢了一个高高跃起的“屁股坐子”,摔倒在地,接唱〔二黄导板〕。这〔导板〕起唱前和唱中,全身一动也不动,表示她是在半昏厥的极度惊恐中,逐渐清醒,只有这样才更符合人物和规定情景。此后的〔回龙〕、〔慢板〕中,则配有大幅度的身段和水袖表演,再辅以隆隆鼓声、灯光变幻,充分展示了程派艺术唱、做、念、舞综合一体的特色。这段〔二黄〕是典型的程腔,但是如果只是干唱而没有那么多恰如其分而又丰富多姿的身段表演,戏的意境及人物的内心活动就难以充分体现。

在《春闺梦》演出后不久,1932年初,程先生赴欧洲考察。回来后重整班社,开始与俞振飞和琴师周长华、鼓师白登云合作,对许多戏重新加工,其中以《春闺梦》的改动最多:增添了从昆曲化入的小生、青衣的双舞动作;使用了硬景片和灯光变化;乐队增添新设计的胡琴和二胡以及口琴,以增加音乐伴奏的丰富性。这在1934年的北京菊坛,是十分了不起的。

胡金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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