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隐士李植为岳飞被迫害至死事忿忿不平,一日闻秦桧夫妇要到灵隐寺拈香,便假扮疯僧机智巧妙地对其进行戏弄,戳穿奸相加害岳飞父子及通敌的真相。
此剧系先父白玉崑于20世纪30年代初参照元代《秦太师东窗事犯》杂剧、明代《精忠记》传奇以及流传的昆曲本整理改编而成。此前,先父有一出拿手戏《风波亭》,他饰演岳飞,从朱仙镇演起,至秦桧用假圣旨和十二道金牌将岳飞诓回京师,以莫须有的罪名下狱,在风波亭将其杀害止。因先父嗓音高亢、文武兼备,演员阵容齐整(由金少山饰演马前张保),所以每贴必满。但是他总觉得有些美中不足。他认为像岳飞这样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惨死在秦桧手中,戏中无人为其鸣不平,散戏后观众总有些郁闷。他认为得让观众出气,要有人当面揭露秦桧的罪行,使全剧有个完美的结局。于是先父与我姑父韩福芝(著名鼓师)经过反复研究,决定把《疯僧扫秦》作为《风波亭》的结尾,演出后好评如潮。
经先父改编后该剧剧情如下:秦桧陷害岳飞之后,胆浮心虚,终日坐卧不宁,夫妻去灵隐寺拈香,追祭岳飞灵魂。地藏王化作疯僧点化秦桧,并面对面进行了讽刺,揭露了秦桧陷害岳飞的罪行和私通金邦的种种罪恶勾当,最后用手中的扫帚在秦桧身上乱扫。秦桧心惊肉跳,狼狈逃回。在舞台上伸张了正义,痛斥了邪恶,为观众出了一口气,达到了先父排演这出戏的目的。
为了紧凑,根据先父的特长,在剧中安排了唱、做、念、舞。唱的方面有〔散板〕、〔碰板流水〕。在念的方面有和秦桧面对面的大段对白,又创作了老生别开生面的数板加唱的形式。对疯僧这个人物,先父认为虽然表现的是一个疯和尚,但造型一定要优美。为此,他曾去苏州西园参观了五百罗汉堂中的疯僧泥塑雕像,根据原形创造出舞台上的扮相。设计好唱、念、做、扮相之后,就剩下舞了。为了让一个两腿不能走、双手抽筋的残疾和尚,在舞台上舞起来,他在台步上下了一定的功夫。先父腿功好,他把双脚尖往外左右撇成一字形,然后再把双脚一前一后形成“=”形,小腿稍存,形成S形,再将双手向下搭拉,左手拿火筒,右手拿扫帚,配合双脚向前走动,前脚迈一步后脚跟一步,随着小锣滚头子的节奏,前后左右快慢自如,如同芭蕾舞的五位站,最后创出了京剧舞台上从未有过的行走台步,成为一绝。在九十年前,先父就能创造出如此的舞姿,可见他的艺术创造力是何等超前。台步是这出戏的重点,必须要下点功夫,经过千锤百炼才能运用自如。由于对这出戏的偏爱,《疯僧扫秦》成了他打炮必演的剧目。
白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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