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元、明、清以来,关羽不断被神化,特别是有关“过五关、斩六将”及“古城相会”的传说更被编成多种戏剧,宋元南戏有《关大王古城会》,元、明杂剧有《寿亭侯五关斩将》、《关云长千里独行》等。京剧形成后,演相关剧目的演员大有人在,但剧本却不尽相同。
白派的《关云长千里走单骑》包括“过五关”、“斩六将”、“黄河口”、“劈秦琪”、“古城会”、“斩蔡阳”、“兄训弟”、“弟赔情”等八个关目。剧情为:关羽离开曹营保二位嫂夫人去河北寻找义兄刘备,行至东岭关为守将孔秀所阻,关羽杀之夺关而出。至二关,又杀韩福、孟坦。汜水守将卞喜闻报,向普净禅师借镇国寺款待关羽,暗设埋伏。关羽一行来到,卞喜假意热情接待,送其往镇国寺安歇。普净与关羽叙旧,乘机将卞喜阴谋相告,关羽乃在酒筵间杀卞喜。关羽等行至四关,太守王植使部将胡班夜间至关羽驿馆放火。关羽见胡班,交与其父书信,胡班读信后,忙将王植毒计告知,请关羽速行。王植追赶,被杀。黄河渡口秦琪领兵阻拦,亦被杀。关羽一行来至古城,差马童向张飞报信,请其速派人迎接二位嫂夫人进城。张飞骂关羽负义,马童辩解,被张飞逐出。关羽与张飞相见,张飞提枪便刺。关羽诉说过关斩将之苦,张飞不信。二人交手,张飞被打落马下。张飞放二位嫂子进城后又紧闭城门。此时,蔡阳追到,关羽用拖刀计杀死蔡阳。张飞迎关羽进城并认罪,关羽不理,二位嫂夫人讲情,关、张二人始言归于好。
家父初演关公戏宗王鸿寿,几乎所有的关公戏都唱过,能从《关羽出世·斩熊虎》一直演到《走麦城》,曾连演九个月不翻头。至白派艺术风格形成后,又对一些关公戏重新加工整理。他细读《三国演义》,依据第二十八回的内容,在《古城会》中去掉了刘备这个人物。家父饰演关羽的扮相有独到之处,自创了“日月照丹忠”的脸谱,所戴髯口是用头发制成的三尺长的黑三。他认为红净是一个行当,既不是武生,也不是花脸,更不是老生,在演法上要三行融为一体。
家父有深厚的功底,他饰演的关羽工架沉稳、造型美观大方,无论是手上捋髯、举刀,还是脚下跨腿、趋步,或是似睁似闭的二目,都能表现出这一被神化了的关公形象。
家父有一条得天独厚的好嗓子,又有上乘的唱念功夫,所以在剧中安排了三大段〔流水〕、〔快板〕、〔垛板〕,且每一段都各有特点。如在过二关时唱到“到前面洛阳城”的后面有一个闪板,每唱至此,观众席上都会不约而同地拍手而和。“古城会”张飞说要助关羽三通鼓后,他要念一个长句,这一句计六十个字,父亲一气呵成,铿锵清脆如珠落玉盘,字字送入观众的耳中。
家父曾在东三省十几年,他演的红净戏深受观众喜爱。有一年去丹东演出,原定三天的临别演出,应观众要求竟然连演了十八天的《关云长千里走单骑》,一时成为佳话。
自家父驾鹤西去,几十年无人再演白派的《千里走单骑》了,如今我受《中国京剧流派剧目集成》编委会之邀,将这出戏整理出来,以求得到师友指正,更望青年演员能承传下去。
白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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